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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未雨时——大学生心理危机自救

发布日期: [2013/9/11] 点击数:1563

     案例
 “没上清华我能干啥?”

  一日,助理递上刚刚在心理咨询中心登记的学生咨询预约单。我翻阅着,并关注对自己的预约。忽然,一张“来访主诉”栏内写着“没上清华我能干啥”的字迹潦草,痕迹很淡的预约单引起我的注意,特别是在这句话的后面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号,而且一个比一个小。数数,共有7个。我从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绝望,立刻,我拨打联系电话约来了当事人。

  这是一名个子瘦高的男生,叫飞凡。尽管我坐在他的侧面,他的目光没有与我交流,只是有些茫然地直直低视前方,显得很没有精神。我观察,在他的脸上,不仅没有一般年轻人的“旺火”,甚至最多只存在一些“微火”。

  “爸爸是个五十多岁的‘愤青’”

    飞凡的名字是爸爸起的。在十年动乱的那个年代,飞凡的爷爷,那个小有文采却半生不得志的文化馆干事,因为发了一些能让人上纲上线到政治层面的牢骚,被批判冲击。刚烈的他选择了自杀。那时,飞凡的爸爸10岁。

  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飞凡的父亲即使志向再高,也难以有按照自身意愿学习发展的机会。作为家中的老大,父亲去了工厂做工。只是在后面时代发生巨大变迁时,他才在夜大学读完了大专,并且成为一名工程师。“对他来说那算什么?我爸爸很有才气,只是生不逢时。”飞凡强调。奶奶的母亲因为精神分裂,无法照顾孩子们,作为长女的奶奶小时也受了很多苦。再加上中年时爷爷的遽然离去,奶奶承受了很大的打击。要强的奶奶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指望长子为下面的几个弟弟撑起一片天来。“我父亲对自己很不满意。他整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愤青’。心事重,话语少,一旦爆发还很激烈。我有些怕他,也心疼他。”飞凡的眼眶有点红,但是马上恢复了平静。

  最怕那声询问

  在奶奶和爸爸、妈妈组成的扩展家庭中间长大,飞凡感觉到对自己影响很大的还有妈妈。妈妈有高中文化,似乎与其同龄人比,她也算是格外要强。爸爸经常出差,家务事基本妈妈全都承担下来。和父亲一样,妈妈也话语不多,从小到大,记得母亲问过自己最多的问题就是“有收获吗”。飞凡每每从学校回家,途中就在想着怎么回应妈妈关于“收获”的发问,他真的有些紧张。当我要求飞凡用几个形容词来描述一下母亲时,他微微动着的嘴唇里掉出来“能干的、追求完美的、缺乏情趣的、敏感的、刻板的、勤劳的”这么几个词。“那么,描述一下你的爸爸呢?”我进一步要求。“聪明的、冲动的、好高骛远的、情绪化的、认真的、缺乏情趣的。”飞凡想了想这样告诉我。

  什么都介意却把自己丢了

  飞凡明白父母的期望,他们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一如自己名字的谐音:非凡。可是,究竟什么是非凡?怎样才能非凡?他不清楚,只知道要有人生全面的丰盛的“收获”。小学时光,个子高高的他稳坐班长宝座,身边一群仰慕他的小伙伴,感觉很踏实。初中阶段,猛醒到“学习必须出类拔萃”,一甩身边那些所谓的“差生”,他只与某方面强过自己的同学交朋友,目的是为了“收获”。可是,这样一来,快乐渐行渐远,同学们看待自己的眼光变了,自己似乎也觉得内心善良、美好的东西被压抑了。

  进入高中,飞凡脑子里的目标逐渐清晰了:非清华不进。他更加勤奋,几近疯狂。生活就是学习,学习就是生活。一天之间,难得的几句话就是与可能给他带来启迪、收获的几个学业优秀的同学探讨学习。“身边那几个勉强称得上朋友的人都觉得我太乏味了。”飞凡自嘲着。但他牢牢抓着自己可以称作有拳头优势的数学,无情地打拼着。高考成绩出来,数学成绩几乎满分,排名在当地是第三位,除了不能进清华、北大,进什么学校都没有问题。父母告诉他:“想复读太荒唐,我们挺满意了”。可飞凡觉得“没上清华我能干啥”?

  进了这所并非一流的大学,飞凡竟然发现还有超过自己的人。“我想学业优秀,也不想在大学成为被人忽视的人。于是,我上课努力听明白每一个知识点;课外依然疯一样地学习;我还想在学校的核心社团里成为核心。既然学校不令自己满意,那么去追寻那种被众人仰慕的感觉也是一种补偿。”飞凡什么都介意,什么都想要,可是始终有一些同学走在他的前面。这令他沮丧。特别是一进校就写了入党志愿书的他,在同学推荐中票数为零,这令他备受打击。“我在这样的学校里不仅不能成为最出色的,居然还有这等耻辱!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我用什么去回应母亲的‘收获’之问啊!”飞凡还告诉我,他的睡眠一直很糟,近来更甚。他描述自己最近的感觉:“天空和阳光,信心和勇气,梦想和目标,它们离我很远很远。想到‘明天’,我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可怕,什么都没有了意义。每天很早我就醒来,不想起床,不想上课,没劲透了;身边的同学有说有笑,我和他们似乎隔得很远。我不明白自己究竟要什么?我也后悔自己的过去,曾经那么执著地追求有什么意义?甚至我感觉到宿命,爷爷、爸爸和我的命运怎么如此地雷同?”

  我听着飞凡的叙述,也同时关注到他的焦虑、疲惫和表现出的那几分绝望。我告诉他,你不是找不到目标,而是找不到自己。人被从世界中分离出来,成为了自我。于是,逐渐地,人类的一切负面情绪,比如疏离、孤独、无聊、寂寞、痛苦等越来越深入,越来越具体,其中包括无意义的感觉。对于人生意义的追寻,具有心理治疗的功能,因此我与飞凡一起,开始了一个艰巨的心路历程……
  分析点评-5
    人生活在世界上,毫无疑问当然作为一种实体而存在着,可是,人更是一种意义的存在。在以往传统的、有着人们共守的比较单一价值观的社会里,人们有着对于人的意义的较为普遍的共同认识。但是今天的世界瞬息万变、复杂多样,多元的价值观在不断地冲撞。人们如果逐渐丧失了支撑自己生命活动的价值资源和意义归宿,就会产生身心分离的碎片感、疲惫感、宿命感和孤独无助感,在极端的情况下还可能在完全丧失自我价值感时引发严重的心理危机。
  
  案例中的飞凡长期生活在追求他的家庭和他自己所定义的“成功”的重压之下。尽管他的学业在一般人的眼里已经很成功,但是他没有幸福感。因为,求利、求欲,对更多、更丰富、更高的使用价值的获取,挤压了他对于丰富多彩的精神性生命所需要的情感、道德、思想、信念等的追求。被社会、文化裹胁,被风潮、浪头冲击,他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有时他成就了自己的一些价值目标,也有了短暂的收获的喜悦和快乐。但是很快他又陷入更多丧失的沮丧中。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的生存空间和时间也是有限的,更何况每个人也会有自己无可奈何的限制。他时常深感自身的有限性,感受到自我的渺小,感受到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造成自己身心的疲惫不堪,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被他人和社会所抛弃,被生活所埋没。这恰恰是对自我的迷失。
  
  飞凡看到家庭和社会对自己的影响,看到人的欲望是一个永远没有满足可能的变量,而我们每个人的能力决定了自己的所获总是一个有限的定量,以有限去追求无限,肯定会有挫败感。另外,虽然外在的目标需要去追求,但是更不能忘记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对爱的渴求比其他任何要求都强烈得多。我们并不只是工具,在获得生存发展的技能的同时,还需要去思考为什么而生。
  
  飞凡的案例具有共性的意义。一个人从开始独立自主地思考人生的意义时,他就一直想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往哪里去?我在宇宙中的位置是什么样的?我过怎样的一生才能使在茫茫宇宙中显得微不足道的生命变得有价值?这种思考实际上意味着青年人开始积极探索自己的人生意义。对意义的追寻,是人的生存方式,人就是在追寻意义中获得精神生命的超越和心灵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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